PART 16（1/2）

后半夜的时候，韩念模模糊糊地醒来，发现她睡在他的怀中，牢靠得蜷缩成一团。

韩念眷恋这个怀抱，它太过温暖太过……曾经，她险些要忘却一切。

可是她不能。

她稍稍挪动了一下，他连忙就有了感受，看来她睡得很香，而他并没有合过眼。

汗水干了越发粘腻，连韩念都有点受不了，况且是他？也难怪他睡不着了。

可他却没有急着起身去冲澡，而是继续抱着她，似乎不愿意竣事这份亲昵。他的喉结耸动了一下，问道，“你可以回覆我的问题了吗？”

哦，韩念想起来了，他问了她一个问题。他说，“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

她翻了个身，伏在他胸前，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肌肉，早在看他易服服的那天，她就想这么戳上一戳了。“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沈瑜一起用饭？”

“你在乎她？”唐亦天似乎以为有些荒唐。

韩念眨巴了一下双眼，眼光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在乎她啊，可是我在乎有人是否在乎我在乎不在乎？”

绕口令一样的话她说得字字清晰，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脸庞，唐亦天的理智下令自己：轻描淡写地笑！

然后他真的笑了。

韩念澄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唐亦天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心情，连他自己都看到了。

“只是谈事情而已。”他无可怎样地回道，“不巧被拍到了。”

“哦……”韩念拖长了尾音，“那真是好不巧。”她稍稍起身，俯看着他，“那可以贫困你下次换小我私家吗？我很不喜欢沈瑜，看到她连带你都要减分。”

唐亦天枕着胳膊板着脸严肃地说，“我们俩相互干预干与合适吗？”

韩念狡黠地一笑，利落地起身，勾起地上的白衬衫往自己身上一披，遮盖住一身欢爱的痕迹。“那你就别问我想要什么了。”

唐亦天伸手拽住她纤细而冰凉的手腕，“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

“这么辛苦？这么累？照旧这么卖身求荣？”她侧过脸来，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波涛。

“别想太多了。”韩念笑起来，“我不会那么随便就和别人睡。你么，只不外是看在已往的情分上免费送你一夜**而已。”

他坐起身来，手依旧没有松开，他低着头，宽阔的肩膀内收，把自己藏进自己的影子里，幽暗不明。“小念，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来……”

他虽是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可每一个字都坚定得犹如磐石。韩念一下怔住了，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从足尖麻到了头顶。她不敢转头看他，不敢与他对视，她生怕那一眼就能让她放弃一切。

“我还可以回去吗？”她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足尖，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

他不应忖量她，却也没能忘记她，这成了他最大的痛苦。在恋爱的世界里，他们像是两个智商正常的神经病，有正常的思维，又有病态的执念。

他围绕住她的腰，把她拉近，额头轻轻抵在她窄小而单薄的后背上，“嗯。”

韩念徐徐转过身来，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相视，“那么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给了我，我就回去。”

“你说。”他回道，没有一丝犹豫。

韩念摇头，“别回覆那么快，我先说，你再回覆我。”她的手抚上他的眉骨，指尖形貌着他的眼，他的鼻梁，每一处都叫她深深地迷恋。最后指尖掠过他的耳廓，她说，“唐亦天，我看到了方亮。”

“你认识他？”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上次你看到报纸，不是还问我他是谁的吗？”

韩念笑笑，向他坦白，“我骗了你，实在我认识他。他是我父亲以前的秘书，不外他现在是交通局局长。”

他挑了眉梢一下，韩念知道，这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我知道他的手里有一份资料，他……”她迟疑了一下继续，“方亮可能会用它换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那份文件里有一部门可能会让我的父亲被加刑。”

唐亦天皱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问完他自己哂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韩复周在政界爬摸滚打数十年，纵使厥后日暮穷途，一定照旧会有心腹存在的，纵然没有心腹也会有曾经有过人情往来的人，卖韩念一个体面，还一份人情。

去年年底，唐亦天就听闻韩复周方面已经在设法争取减刑，下一步也许就是保外就医。他多方施压后，才暂时没了消息。现在看来，不仅是在忌惮自己，还在忌惮方亮。

不外他照旧以为有些可笑，挑眉看着韩念，“你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

韩念摇头，他却颔首。“你如果没喝醉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方亮的工具我不知道，可是你告诉了我，我就知道了；第二，方亮用它换前程，而我却比谁都盼着韩复周下地狱，也许我与他相助会互利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