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我这辈子，忠臣当了，奷臣也当了。可不论忠奸，我都是大齐的臣子。该做的我都做了，是正是邪，不过是众口纷纭罢了……”

楼看山抬手抹了抹眼角，这个老人努力不让自己失了态：“陛下……不会不信我。”

楼青青第一次正视起这个老人来。

这个老人辅佐了三代君王，奉先帝遗诏辅助新帝，既是严师又是慈父；这个老人纵横官场大半辈子，向来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却也会心酸难耐得失了态；这个老人做事很缺德，给别人下毒、在树下活埋刺客，但从未伤及无辜。

自始至终站在小皇帝一边，明面上却势同水火，替小皇帝挡下的刺客埋满了园子。

一个奸臣的骂名，背了半辈子，他也不曾澄清过什么。

楼青青思索片刻，道：“其实……你之后造反，也是因为陛下不大正常，书里面他……呃，受人迷惑，不理朝政，沉迷于儿女情长，边境又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楼看山闻言一抬眉，额头上的褶子又皱了皱，暗暗松了口气，半眯着眼睛道：“这就对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地生事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百姓。”

楼青青：“可是我明明看见，你故意和小皇帝过不去啊。”

楼看山：“对，我就是为了气他。”

楼青青：“？”

楼看山“他小时候，我教他写字，他偏不写，还在我手上咬了一口，害得你姨娘以为我在外面有人，说了我好久！这倒霉孩子，我气死他！”

楼青青：黑人问号脸

破案了，家人们！

一串牙印引发的血案，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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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刚下朝，小皇帝正要回御书房休息，有太监通报，长公主求见。

小皇帝忙命人备下茶水点心，便去御花园等着。

徐慧容来后，往小皇帝身边一坐，撑着下巴，看了小皇帝两眼，眼眸一转，笑道：“垣儿真是长大了，几月不见，越发英俊了！”

齐垣哼了一声，仗着年纪小，故意装作羞怒：“皇姐，你都几月没来看我了！”

徐慧容剥了葡萄，塞进齐垣嘴里：“乖，姐姐最近忙，这不是一闲下来就来看你了吗？”

齐恒装模作样地瞪了徐慧容一眼，委屈巴巴地微微撇着嘴。

徐慧容轻抚齐垣的头，娇笑道：“别生气了哦！姐姐还给你带了礼物呐！”

说罢，挥挥手，让随行的侍女送上一个巴掌大的匣子。

徐慧容接过匣子，拿到齐垣眼前，挑眉问道：“你猜这是什么？”

齐垣接过匣子，打开来一看，里边是一件精雕细琢的白玉佩饰，刻的是一只狐狸：“这是……？”

徐慧容掩唇笑道：“这是垣儿派去南方治理水患的那人，随身佩戴的物件儿。眼熟吧？楼相手下的人，都有一件这样的信物。”

齐垣捏着玉佩不语。

徐慧容环视一圈周围的太监宫女，凑到齐恒耳边，小声道：“我已经把他处理掉啦！垣儿可以再派一个人去。这次换个你自己信得过的人吧。”

说罢，冲齐垣眨了眨眼睛。

齐垣挥退众人，为难地看了眼徐慧容，道：“可是……朝堂上我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了。”

“那就培养一个心腹呗。”徐慧容笑道，“我看这次的探花——温镜，就不错。他是穷苦出身，同那些宗族势力没有什么交集，前些日子把收的礼全还给那些大人们了，虽说表了忠心，但可是狠狠地拂了他们的面子，一时半会，是没法拉帮结派了。”

齐垣细细回忆了一下温镜此人。

徐慧容又往齐垣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他为了向你投诚，可把京城里那些当官的得罪了个遍。他都这般表忠心了，垣儿应该给他一个几会。也试探试探那群老东西的态度。”

齐垣思索片刻，点头称是，又问徐慧容该如何做。

徐慧容道：“你先小小地提拔他一下，让他跟两个靠得住的地方官一起去治水，等他回来，就借这次的功劳，给他升官，谅那些老东西也不好说什么。”

齐坦满脸钦佩，似乎十分信服，神色格外乖巧，复又问道：“丞相那边怎么办？”

徐慧容吃吃笑着，道：“放心，丞相的人去治水，路上被山匪偷袭，一行人没留下活口。再过几天，有人发现尸体，上报衙门，不日就有消息传回京城。”

齐垣有些犹豫，神色中露出一丝惶恐，畏畏缩缩地问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我听说那人丞相很是看重，丞相年纪大了，受不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