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忠诚仿若贞操（1/2）

……范得礼那深深凹进眼眶的眼乌珠无力地转动着，目视大铁门外上书“万顺堂”三字的那杆大旗“呼啦啦”迎风发抖着。书包网猪油已经一连三天没喝了，法国医生说，“再喝三天，你就彻底完了，血管将会因油脂厚重而被堵塞，它将变得坚脆，你去找一段枯枝，把它折断，就会听到类似血管断裂的声音。”范得礼心疑了，总听到耳中有“嘎嘎！”的折断声传来，他绝望了，“血管真的已经开始断裂了……”

绿荷端着猪油羹，面带娇羞，软语温存，“礼爷，已经三天了……”范得礼伸手打翻了猪油，他说，“去把老祝喊来！”

老祝就是祝宝华，范得礼的心腹手下，在红旗老幺还没进入“万顺堂”的时候，祝宝华就已经是范得礼的得力干将了。

范得礼瞪大眼睛问祝宝华，“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该怎么处置。”

“万顺堂所有兄弟的刀锋，将会酿成『潮』水，将这小我私家淹没。”

范得礼的眼前一片漆黑，心如刀割，他畏惧听到『潮』水，他说，“你去部署刀锋吧！”

红旗老幺来了，范得礼在他眼前扔了一把刀，气管中带着阻塞般的凝重，他呼哧呼哧地说，“你是对的，朱颜祸水！绿荷在后院，去把她杀了！”老幺轻轻地拾起刀，一脸的决绝，他说“早该这么做了……”他又说，“礼爷，在杀绿荷前，有一个刚获得的消息要向你陈诉，祝宝华的婆娘陈宝妹是粉军头领，绿荷是她手下的兵，祝宝华把她送给我，请我再送给礼爷……”

在黄浦滩，黄金荣门下的粉军可算是赫赫威名了，成员多数是女贼。生意着重在以『色』为诱饵的骗局上，主要是拆梢、放白鸽、带线行劫……拆梢包罗倒脱靴、仙人跳等几种，放白鸽就是先和有钱人结识，一旦同居便席卷所有，私逃而去；带线行劫颇费一番功夫，也最难使人看透。常见做法是视察富户之后，便在四周的荐头行（类似保姆公司）坐等，一旦富户家中雇女佣，她们便趁虚而入，如果那家只是绣花枕头外貌光，内里是个空攮子，她们便告退不干，另寻富户。一旦进入真的富户，她们就开始『摸』门道，看清收支路，视察金银财宝蕴藏所在，把这些视察效果通知同党，这叫做献舆图，舆图一经献出，这家人一定遭劫，由于劫匪对这家人的情况了如指掌，抢工具便如探囊取物……范得礼有点恼羞成怒，绿荷居然是个隐藏在他身边的女贼，最可恨的是，这个女贼居然是由祝宝华与老幺牵线搭桥结识的。

范得礼的心在滴血，血管里饱含的油脂一遇到心头的火星，连忙就燃烧起来，让他胸闷得险些喘不外气。被一个痛爱着的女人起义了，又被两个宠信着的男子起义了，忠诚都随着年轻时的血『性』而消失不见了……老幺宁愿真的去杀了绿荷，也不敢对他下手，这让他几多以为有些慰藉。老幺『操』刀向外走的行动，就像是一只敏捷的黑豹。范得礼闭着眼睛，关东三年的采参履历，使他可以想象获得黑豹是怎样把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撕碎的，小白兔再也不会发出那令人陶醉的天籁之音了，他有些缅怀。

祝宝华从屏风后闪出来，敬重地收了火枪，“礼爷，老幺在血口喷人，颠倒是非，这女人确实与我无关，是老幺想讨礼爷喜欢，请我帮着物『色』的，我中了他的圈套……”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跟您这么多年，忠诚两个字，是刻在我心里的。”

范得礼叹着气，一句话也不说，忠诚就像是贞『操』，诱『惑』如果庞大，是可以出卖的，他轻轻地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