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错综复杂（1/2）

夜幕迟迟，灯火通明的寝殿之中，纱幔轻放，云子桃端着一杯参茶，小心地敛净脸上的所有情绪，笑得极娇美地站在云南帝身旁。

云南帝短暂地闭眸休息之后，徐徐睁开眼，望了一眼眼前正值及笄年华的华衣女子。鼻翼间似有一阵极淡的茉莉香，时有时无的萦绕。

云南帝轻轻眯起眸，“爱妃点的是茉莉香？”

云子桃柔柔地福下身，笑着颔首，“臣妾见皇上日理万机，所以特意点了些茉莉香薰让皇上养养神。”

云南帝勾唇，脑海中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喜欢用茉莉熏香的女子。

那已然是多年之前的往事。云南帝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想不起详细的某个画面和场景，亦不大记得那女子详细的样貌。只记得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令人闻了情不自禁想要亲近的茉莉浅香。

尚有，凤墨予的眼眸和鼻尖，经常有她的影子。

他曾经以为，身为她的儿子，凤墨予的性格也会如她一般的怯懦而缓慢，就像一颗听话的棋子，可以被自己牢牢地攥在手中。

这么多年来，凤墨予也简直很得力，为他铲除了许多令他不愉快的朝中势力。但凤墨予的心智和盘算，却有时候连云南帝自己都以为鞭长莫及。

云南帝极轻地叹了口吻，他众多成年的儿子之中，偏偏就属凤墨予最具帝皇之相。

殿外，似乎有女子轻声浅吟，唱着婉转而悠扬的小曲。

云南帝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自己少年时羽扇纶巾，谈笑指点山河的黄金岁月。轻轻闭上眸，仔细地听着。

云子桃见状，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丝艳丽的笑。像平时做惯的那般，妖娆的手，徐徐攀上云南帝胸前的衣襟。

就在她要解开盘扣的那一瞬，云南帝突然睁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长袖一挥，将云子桃用力地摔在地上。

云子桃吃痛地低声惊呼了一声，马上哆嗦着跪倒在地上，声音战战兢兢，“皇，皇上……”

云南帝从软榻上起身，眼眸锐利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云子桃，“外头的歌姬，你部署的？”

“皇上，臣妾以为你喜欢……”

云子桃实在猜不透云南帝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

是喜路曾经告诉她，皇上极爱听小曲的啊。喜路追随云南帝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会搞错天子的喜好？

云南帝：“那歌姬口中所唱的曲子，也是你部署的？”

云子桃已经吓得脑子杂乱，不知所措所在头，“狸猫换太子，是如今城中最时兴……”

云南帝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拂衣转身离去。

狸猫换太子？这女人是在体现他什么？体现在这皇宫红墙之中，父子可以相残？手足可以相害？岂有此理！

“来人！将云朱紫送入绝念庵，今生不得再还俗。”

云子桃急急地上前就要追云南帝，“不！皇上！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

喜路轻轻走进来，面临着她情绪激动的脸，神色却极清静，淡淡道，“云朱紫，请吧。”

云子桃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喜路，“你陷害我！为什么？！”

喜路面无心情，“恕仆从不明确朱紫说什么。皇上有命，您若不愿去绝念庵，就要截去双足扔出皇宫。”

云子桃吓得俏脸煞白，她是舞姬，双腿截去，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残忍百倍。

望着云南帝绝情而去的背影，云子桃心知到了这一步，她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