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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说,因为他想她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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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却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抿了抿唇,重新闭上眼睛,安静了两三秒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苏予在路上就睡着了,霍燃开车很稳,回霍庄的路比较颠簸,他就怕会吵醒她。

车子停了下来,苏予睁开了眼睛。霍燃下车,取下苏予的行李,正好苏予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他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大年初一,村庄比起苏予上次来的时候要热闹得多,各家各户的门口都张灯结彩,纷纷开着门,以示欢迎邻里拜年往来。

乡下也比城里冷,空气凉入骨髓,冷空气在肺里流窜,倒也让人清醒了几分。

农村的道路上没有撒盐,所以下了一场雪,道路上有些地方结了冰。

霍燃叮嘱她:“你小心点,别踩到结冰的地方,容易摔倒。”

“嗯。”苏予轻声应道。

大年初一,是村里人难得不用下地干活的休息日,许多人都围在某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打牌闲聊。村里车少,所以霍燃的车子一进入村庄,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有人认出霍燃,转眼又看到从霍燃的车上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那人眼睛一亮,打趣道:“阿燃,带媳妇回家啦?”

霍燃顺手握住苏予的手,笑道:“嗯。”

“城里姑娘啊,漂亮,阿燃出息了啊!这下你奶奶要高兴了,终于盼来了孙媳妇。”

“我都说阿燃这么优秀,肯定有女朋友了。”

“那齐家那丫头……”

最后一个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撞了一下手臂,剩下的话也吞进了喉咙里。

周围的邻居都笑着盯着苏予。

苏予的掌心不自觉就湿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被众人注视,没露过怯,现在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和他的手紧紧地交握着,她转头冲着大家微微一笑。

临进门前,霍燃停住脚步,看到她紧攥着的手,他笑了笑,认真道:“苏予,没什么好紧张的,我带你见家长,如果奶奶不接受你,我的家人不接受我喜欢的人,那是我应该去担忧和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你,就好比你也一直在做你爸爸的思想工作一样,对吗?”

苏予刚要说话,却没想到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正是霍奶奶。

霍奶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安静地看了苏予和霍燃一眼,淡淡地道:“来了就进来。”

屋子里的人还挺多的,有几个笑眯眯的老太太,也有几个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他们听到声响,都抬头看着苏予和霍燃,目光带着打量。

苏予知道霍燃家里有他姑姑一家人,但不知道屋里的哪个人才是他姑姑。

霍奶奶叫霍燃和苏予坐下,霍燃微笑地对着在场的人打招呼,苏予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也跟着叫人。

这些人里面有霍燃的姑姑,其他大部分是街坊邻居,还有几个是霍奶奶的姐妹。

霍燃微笑:“这是我的女朋友,苏予,也是律师。”

几个老太太乐呵呵的:“那你们很般配啊,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也到年纪了,该结婚生子喽,你奶奶等着抱重孙子呢。”

霍燃只是微笑,不怎么说话,大家调侃了一会儿,也就到了吃饭的点。没一会儿,人群就散掉了,三三两两结伴回家吃饭了。

霍姑姑正在厨房做饭,霍奶奶一直没有说话,戴着老花镜,正在织围巾。

霍燃说:“奶奶,阿予给你带了礼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霍奶奶冷淡的嗓音就响了起来:“我一个老太太什么都不缺,谢谢她的心意,礼物就不必了。”

霍燃的眉头轻轻一皱:“奶奶。”

霍奶奶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她抬起头,看了看霍燃:“昨天大半夜的,你开车去她家了?”霍奶奶的语气不是很好,似乎还冷笑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没被她爸爸赶出来?还是已经被赶出来了,你在车里等了一晚上?”

这时候,霍姑姑的嗓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阿燃,快进来帮姑姑端饭。”

霍燃眉头微拧。

他握了握苏予的手,沉默了一会儿道:“奶奶,我和阿予先去帮姑姑的忙。”

“你去端菜。”霍奶奶面无表情,“她留在这儿。”

霍燃还想说什么,霍奶奶冷淡道:“她会端菜吗?她是客人,千里迢迢来到村里,难不成还要让她去干活?你也不用怕,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一个老太太,又能对她怎么样?”

霍燃不放心,反倒是苏予侧头对着霍燃浅笑了一下:“你去吧,我陪奶奶坐一会儿。”

客厅里就只剩下苏予和霍奶奶了。

霍奶奶只看了她一眼,就重新低头继续织围巾,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依旧很巧。

空气很安静。

农村没有集体供暖,屋子里只摆放了一个铁炉子,苏予盯着铁炉子里面烧得通红的煤块,红色的火苗跳跃着,有黑色的煤烟冒出,将一旁的墙壁熏得黑黄。

苏予已经脱下大衣,但还是觉得热,一股股热气扑面而来,她戴着隐形眼镜,眼睛有些发干。

“你长这么大,没见过铁炉子吧?”

苏予一愣,说:“我知道铁炉子。”

霍奶奶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是看新闻里知道的吧?哪里哪里烧铁炉子造成人中毒吧?”她顿了一下,“放心吧,今天没事,开着窗呢。”

苏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霍奶奶又问道:“你上次和阿燃来过这里了?”

“嗯。”

“你大过年的来这里,你爸知道吗?”

苏予迟疑了一下。

霍奶奶就笑了:“你爸不知道是吗?你偷偷溜出来的。等会儿吃完饭,我就让阿燃送你回去,你们两个也这么大了,别让家里担心了。”

苏予还没说话,霍奶奶就接着说道:“你能来这里,我老婆子是很高兴的,但我还是想说,你和阿燃真的不合适。人家都说门当户对,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都是低娶才会幸福,我们老霍家配不上你家。”

霍奶奶盯着苏予:“几年前老婆子找过你,那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苏予的身躯有些僵住,她记得霍奶奶说过的话。

她恍了一下神,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天,烈日暴晒,日光刺眼,她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干净,但眼圈泛红,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她抿紧了唇,挺直腰板告诉苏予,她是霍燃的奶奶。

霍奶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予,她只有一个诉求:“苏小姐,你和阿燃分手吧,是阿燃不知天高地厚,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阿燃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了,你们不能毁了他的前途,他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深造,可以不工作,可是他不行……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彻底和他分开吧。”

苏予一动不动,垂眸看着霍奶奶,只觉得日头太晒了,阳光照得她眼睛眩晕,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滴在了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眼前的世界。

她喉咙哽咽,只知道她不想分手,可是全世界都在逼她分手。

她胸口酸涩,说难过,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不知道是麻木还是恍惚,只是胸口空荡荡的。

她的眼睛发红,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面前的霍奶奶却忽然跪下了,沉闷的“咚”的一声,她的膝盖骨重重地敲击在水泥地上,仓皇地撞碎了苏予的幻想。

霍奶奶嗓音哽咽:“苏小姐,我老太婆这辈子再苦再难也没跪过人,我求求你和阿燃做个了断吧,如果你们不分手,他会失去出国深造的机会,国内的几个大律所也不会接收他,他就失去了未来。他不能也不敢赌,他没有赌的资本。他不像你,他的父亲和母亲对他来说不是助力,而是累赘,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会毁掉他的人生。”

苏予咬紧下唇,垂眸,眼前的一幕像刀割在她的心上。这是霍燃的奶奶,却跪在她的面前。她从霍燃那边早就听说过霍奶奶了,知道霍燃有多尊敬霍奶奶。霍奶奶这一跪似是灼灼烈火,将她的坚持烧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求求你,和阿燃分开吧……让你爸爸高抬贵手……”

苏予全身僵硬,下唇都被她的牙齿咬破了,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口腔里,她失神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胸腔里似有冷冽的寒风过境,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的思绪游离着,直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地驶过来,尖锐的喇叭声“嘟”了一下,仿佛一下打开了开关的按钮。她这才回过神来,仓皇地蹲下去,想扶起霍奶奶。

她泪眼模糊,几乎失声:“霍奶奶……您起来……不要……”

霍奶奶不肯起来:“老太婆也不想逼你,可是这世道就是这样。”

苏予蹲在她的面前,霍奶奶说:“阿燃很爱你,但对于穷人来说,爱不爱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爱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阻碍了。”

“苏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阿燃,真的是为了阿燃好,你就放弃他吧。”

苏予紧紧地咬着下唇,看着霍奶奶的眼睛,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爱情真是荒谬啊,居然能让长辈对着自己跪下来,她除了答应又能怎么样?她累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

烈日一直暴晒着她,她的脸颊被晒得通红,泪水滑落,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她不知道霍奶奶什么时候走的,她只知道她的爸爸从豪车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盛夏的烈日,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仰起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觉到一阵阵压迫感。

他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对着保镖吩咐道:“带小姐回屋。”

苏予轻勾嘴角,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垂下了眼。有风吹来,她的后背都是汗,泛起了一阵冷意。

保镖恭敬地弯腰:“大小姐,请。”

苏予想,她要怎么跟霍燃提分手?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我不喜欢你了。

她的心脏缩了一下。

其实,分手也没有那么难受,不是吗?

霍奶奶看到苏予晃神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围巾,淡淡道:“你和阿燃可能会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他的情况也都发生了变化,他不怕你父亲的威胁,你也不再是受你父亲监控的年龄了。可是,你们还是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支持,至少你父亲那一关就还没通过,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很难幸福。”

她拧着眉头:“苏予,你也别怪老太婆说话难听,你爸爸有中意的女婿人选了,你却又和阿燃在一起,于情于理都是你不对。”

苏予抿了抿唇,垂着眼睫,胸口轻轻起伏着,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说什么都不对。

又安静了一会儿,霍奶奶见好就收,正好霍燃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霍燃把餐盘放在了桌面上。

霍奶奶站起来:“走吧,开饭了。”

霍姑姑没过一会儿也从厨房出来了,她长得和霍奶奶挺像的,不过脸上总是挂着笑,对苏予也笑眯眯的:“是苏予吧?阿燃和我提起你好几次。”

她很热情:“你跟着阿燃叫我姑姑就好了,只要你不嫌弃就好。来,尝尝姑姑的手艺。”她全然不顾霍奶奶的冷脸。

霍燃坐在苏予的旁边,霍姑姑坐在霍奶奶旁边,一边给霍奶奶夹菜,一边说:“阿予,你别太介意老太太的冷脸,她就是太担心阿燃了,毕竟阿燃那么喜欢你,你的条件又好,老太太就说,要是大家都捧着你,你还不得意上天……”

霍奶奶的脸色越来越臭。

霍姑姑像没看到一样,笑着看了霍燃一眼,对苏予道:“你们俩啊,也不用顾忌太多,只要你们俩自己相爱,并且能自己解决困难就好了,不用顾忌阿燃奶奶的态度。老太太刚刚是不是还拿齐家那丫头来刺激你了?”

苏予怔了一下,刚想摇头,霍姑姑就笑着说:“老太太最疼阿燃了,不可能逼阿燃娶一个他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就是故意来硌硬你的,她心里门儿清着呢。”霍姑姑风风火火,笑容热情似火,“好了好了,先不说了,咱们吃饭。”

苏予抿了抿唇,转头去看霍燃。

霍燃眼神深邃,眼角都是笑意。

苏予也弯唇笑了笑。

霍姑姑做的饭菜很家常,味道挺不错的,苏予不敢剩饭,其实已经饱了,还是将堆得小山似的饭菜吃光了。

吃完饭,霍姑姑和霍燃一起收拾餐桌,苏予也站起来,要一起帮忙。

霍姑姑笑:“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

霍奶奶拧眉,没说什么,霍燃薄唇微动:“姑姑你休息吧,我和阿予一起收拾,你陪奶奶坐一会儿。”

苏予点点头:“我会洗碗的。”

霍姑姑“扑哧”一声笑了,见苏予坚持,只好说:“那好,你们俩去洗碗吧,我给老太太做思想工作。”

霍燃端着空盘子进厨房了,苏予动作很快,将盛着剩菜的盘子拿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霍燃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把碗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擦干之后,挽起了毛衣的袖子。

苏予站在他旁边:“我来洗吧。”

霍燃笑了笑:“水很冰,你站在旁边等一会儿,我洗。”

苏予抬头:“所以,你刚刚跟姑姑那样说,就是为了让我可以在霍奶奶面前表现啊?”

“是啊。”霍燃垂着眼看了苏予的手一会儿,她的皮肤细白,隐隐可以看见青色的脉络,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倾身亲了一下,笑着道,“你的手不是用来洗碗的。”

“那也不是给你亲的。”苏予笑了,很快地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霍燃也没再纠缠,水池里的水放满了,他开始洗碗,说:“我会解决奶奶那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嗯。”

“她刚刚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苏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霍燃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她半晌,失笑,却什么都没说。他加快速度,将碗洗干净后,又简单地收拾了灶面,再洗干净手,伸手轻轻一拽,握着她的肩膀,垂眸看她,瞳孔漆黑。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半天。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俯身将她抱在怀中,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我刚刚都听到了,我没出去是因为我知道奶奶的脾气,她要是不说完那些话,心里的郁气就会一直堵着,会对你更排斥……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苏予趴在他的胸口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你怎么不告诉我,五年前奶奶去找了你,求了你?”他的嗓音低哑,瞳孔幽黑,深不见底。

苏予深呼吸,睫毛颤动着。

霍燃微微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垂眸看她,额前的发垂落,对上她的眼睛。

她乌黑的眼珠湿漉漉的,窗外的日光照进来,衬得她的眼睛水光潋滟。她说:“我告诉你,也改变不了那时分手的结局。”

霍燃微顿,半晌后,他勾起嘴角。

再去追溯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不知道苏予告诉他之后,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

他笑了笑,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一次,我们不会分手的。”

“嗯。”

他又笑着亲她的眼皮。

苏予让他亲了几下,才忽然想起,这是在霍燃老家的厨房里,门没有关,门外还有不怎么喜欢她的霍奶奶,随时会进来。

她一下就往后退了一点,躲着不让他亲,却又不敢太大声,连笑都是敛着的,偏偏那双眉眼最是动人。

两人洗完碗出去,霍奶奶还在织围巾,霍姑姑笑眯眯地抬头招呼两人坐下,苏予对着霍姑姑笑了笑。

霍姑姑问:“听阿燃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

“对。”

“你最近跟着阿燃实习呢?”

“是啊。”

霍姑姑笑:“阿燃工作的时候是不是脾气不太好?我见过好几次他训人,要是他也这样训你,你跟姑姑说,姑姑帮你骂他。”

苏予笑了笑,摇头。

霍姑姑和苏予渐渐聊得起劲了,不知不觉就聊了许久。墙壁上的电子钟报时,已经下午两点了,霍奶奶突然道:“冬天白日短,等会儿天就要黑了,村路难走。阿燃,你趁这个时间点送苏予回城吧,大过年的,别让人家爸爸担心。”

苏予也觉得差不多了,但她会开车,不用霍燃来来回回送,她直接开霍燃的车回城就好。

霍姑姑皱起眉头,问苏予:“都这么晚了,我刚刚看财经新闻,上面报道你父亲在C城开会,这大过年的,你回去不是一个人吗?多孤单啊。”

“没事。”

霍姑姑说:“哪里没事。听姑姑的,你就在这儿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们也要回城,顺路呢。”她眼见着霍奶奶要说什么,眉头拧得更紧,“哎哟,我说你这老太太,明明就觉得苏予这姑娘不错,非得跟年轻人唱反调。你看阿燃单了这么多年,他是你孙子,他有多倔,你还不知道吗?他认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年轻人的事,你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去吧,别再瞎操心了。”

霍奶奶抿着唇,眉头紧锁。

从小到大,她对霍燃其他方面都不怎么管,唯一就关注着他的情感问题。她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儿子已经吃了感情的亏,她不希望她的孙子也遇人不淑。

苏予连忙道:“我可以跟朋友一起玩,没事的。我也会开车,等会儿我自己导航开车。”

“那哪儿行呢。”霍姑姑笑着看苏予,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听姑姑的,你就在这儿住,再说现在雪也下得大了,你对这边的路又不熟悉,回不去的。咱们明天一起回城。”

在苏予再说什么之前,霍燃已经握住苏予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他的嗓音低沉:“奶奶,苏予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

霍奶奶盯着霍燃,脸仍旧板着,过了一会儿,霍奶奶放下手里的围巾,到底松了口:“算了算了,你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孩子,不过奶奶还是想告诉你,你得为自己的选择担负后果,她要留就留吧!我去睡午觉了。”

苏予有点不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

霍燃微微倾身,低垂下头:“留下来,好不好?”

苏予:“……”

接下来,霍奶奶对苏予的态度不好也不坏,苏予倒是一直对她笑着,看她在织围巾,就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织。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白皙的脸颊被铁炉子烘得通红,眼眸水润。

她见霍奶奶看过来,就弯弯眼睛,像极了傻笑。

晚饭前,霍奶奶忽然叫霍燃进她的屋子,说是让霍燃去帮她按按肩膀。霍燃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苏予,就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寂静了好一会儿,霍奶奶才开口说道:“阿燃,她爸爸还没同意你们俩的事情吧?你是想让我们一家人再被别人戳脊梁骨吗?”

霍燃的喉结上下轻动,他其实可以解释的,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最后只淡淡地道:“我知道。”

“你跟你爸爸太像了。当年,你爸爸也是不顾我的反对,非要和你妈妈结婚,最后造成了那样的悲剧……”霍奶奶声音沉重。

霍燃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起来,他没有动,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她和妈妈不一样。”

霍奶奶回身看了霍燃好一会儿,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要是一样,我还能让她住进来吗?”

她挥挥手:“算了,你也出去吧……分分又合合,我也管不了,奶奶啊,就是不希望你受伤。”

霍燃笑了笑:“不会的。”

吃完晚饭,天就全黑了,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借着屋子透出的昏黄灯光,白色的雪花在光束里飘落。

霍奶奶年纪大了,到点就困了,霍姑姑扶她去睡觉。

苏予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手机,脖子微酸,抬头就看到霍燃站在门外抽烟。苏予穿上外套,打开门走出去。

霍燃靠着门柱,微微低头,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他的姿态略微懒散,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正在打电话。

他听到苏予的脚步声,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到苏予出来,皱了皱眉头:“你冷不冷?先进去,我马上就进去了。”

他说着,手上的烟灰断开,落在了雪地里。他摁灭烟头,扔进一旁的铁桶里,周身倒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电话那头是陆渝州,他听到霍燃的话,第一反应还以为霍燃在关心他,然后就听到苏予软软的嗓音——“奶奶和姑姑去睡觉了。”

陆渝州眉骨一抬,“哎哟”了一声,揶揄地笑道:“你把苏予都带回家过年了?够浪漫、够会玩的。”

霍燃笑了一声:“挂了。”

那头的陆渝州“哎哎哎”了几声:“够绝情的啊,兄弟,兄弟……”

霍燃已经挂断电话,他见苏予穿得少,皱眉:“我们进屋吧。”他看了看时间,说道,“我们也去休息吧,你睡我的房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他打开门走进去,看着苏予躺在炕上,给她盖上了被子,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亲了亲她的嘴角:“晚安。”

“晚安。”

炕烧得很热,第二天早上,苏予是被热醒的,她睁开眼,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轻微的动静,她往窗外一看,天色有些亮了。

苏予掀开被子下床,穿好了衣服。

霍奶奶、霍姑姑和霍燃都已经起床了,霍姑姑在做饭,霍燃正在帮霍奶奶按肩膀。

苏予走了出来,轻声道:“早上好。”

霍奶奶看她一眼:“洗漱一下,准备吃饭吧。”

霍姑姑准备了丰富的早餐,苏予也很捧场,比平时多吃了许多。

大年初二当天,霍姑姑带着霍奶奶去她家了,霍燃则和苏予回城工作。

连着几天,霍燃都给苏予做饭。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从窗户往外看,夜幕四垂,灯火阑珊。雪停了,反倒下起了雨,湿冷的雨雾笼在玻璃窗上,一片模糊的斑斓。

在这样的天气里,有爱人,爱人还给你做饭。

苏予就站在霍燃的旁边看他做饭,他垂着眼,睫毛浓密。他握着刀,手指修长,切菜的动作又快又稳,肉丝切得整整齐齐。

苏予正在吃巧克力,她自己吃了一颗,又拆开一颗递到霍燃的嘴边。

霍燃张开薄唇,吃了巧克力下去。

苏予说:“我来洗菜吧。”

“不用。”霍燃把切好的东西放在一旁,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碗,“今天温度低,水也凉,你别碰。”他停顿了一下,补充说,“你要实在想做事情,那就帮我把这些盘子端出去。”

这些事情很简单,苏予很快就做完了,她又走去厨房,看着霍燃穿着围裙,正在清洗皮皮虾。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肩膀宽厚,双腿修长,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苏予全部的注意力。

今晚时间太赶,霍燃只好使用高压锅煮了松茸鸡汤,用来做火锅的高汤。他打开高压锅,调了一下味道,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倒进碗里,叫苏予过来尝味道。

大学时候的他,也喜欢这么做。

苏予就着他的手,尝了一下鸡汤。

霍燃垂眸,含笑地看着她白皙清透的脸,在厨房的灯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在屋里,她穿得少,只穿了黑色的针织衫,头发松松散散地绾在脑后,几绺垂着,时不时拂在锁骨上,袖子轻轻挽起,露出一截细细白白如玉的手臂,再往下,十指纤纤,白皙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霍燃忽然有点心痒。

他们重逢这么久,他还没送过她礼物。

苏予抬眸:“好吃,可以了。”

霍燃笑了笑,黑眸深深,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开始吃火锅。松茸鸡汤翻滚着冒泡,上面飘着几根香葱,旁边的盘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牛羊肉和海鲜,餐桌上摆放着两副碗筷和两个空盘子。

霍燃坐在苏予的对面,正在看手机短信。

苏予对着桌子拍了一张照片,照片角落里刚刚好露出霍燃骨节分明的手,她很久都没发朋友圈了,所以把这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她没有屏蔽任何人。

林羡余点了赞,贱贱地道:“哎哟,暗示她有男朋友呢。”

陆渝州复制了她的评论。

苏予和林羡余的共同大学好友有很多,他们看到林羡余的留言,基本明白苏予是在“秀恩爱”了。有的人心里还在感慨,当年苏大小姐和那个霍燃可是校园情侣,现在还不是各自分开,苏大小姐都秀起自己的新男友了,忽然有点心疼霍燃。

只是没过一会儿,有同时加霍燃和苏予微信的人忽然发现霍燃点赞了这一条朋友圈。

众人:“……”

宴会上的陈言则也看到了这一条朋友圈,他刚刚因为烦闷躲到阳台上抽了一会儿烟,垂着眼,没有什么表情,“咔嚓”一声点燃了打火机。他把烟咬在唇上,火光忽明忽暗,一截烟灰将落未落。

他静静地抽了一会儿烟,心里有着一种大雪过后的寂寥,白茫茫、空荡荡的。

他身后的宴会厅里,灯光璀璨,觥筹交错,笑语盈盈,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他退出微信,点开了手机相册的收藏夹,里面的照片都是苏予。

她的皮肤白净,眼珠很黑,脸上盈满笑意,看人的时候安静又专注,仿佛能直直地望进人的内心。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女孩可能会是他的妻子。

可是那时候的他又觉得,凭什么他的人生就这样被决定了?所以他会照顾她,对她好,却不会对她动心。是的,这是他曾经以为的。

大学的时候,他遇上了宋亦,她倔强、优秀又美丽,他们相爱过,最后和大部分的情侣一样,在毕业季说了分手,因为家里的干涉,也因为他们的矛盾与日俱增。

只是,他多少是不甘心的。

宋亦是他的初恋,是他整个大学的青春,是他脱离家庭自由的选择。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没有挽留,他以为他忘记了,却会在无数个瞬间想起她,想念就像藤蔓一样,密密麻麻地束缚着他。

后来,苏予也分手了。

他看着她默默地流泪,看着她难过,心里生出一种陌生又难言的情绪,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以为,他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记得他走了过去,遮挡住刺眼的灯光,轻轻地抹去她的眼泪,明明不烫,却几乎灼伤了他的手。

他说:“阿予,以后我来照顾你。”像妹妹一样,或许比妹妹更亲近几分,为期一辈子。

后来呢?后来宋亦回来了,他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

陈言则眉目间露出了些许嘲讽之色,不知道在嘲笑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握住冰冷的栏杆,湿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带来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微微一笑,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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