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代高手（1/2）

只管是在白昼，靖雨仇仍旧看获得这急速上升的火焰，他知道这一定是道人发出的通知同伙的讯号，可以想见，他们如果不快掉逃掉的话，再多来个与道人实力相仿的，那一定是受不了的。可带着岳红尘这么个拖累，再快他能逃到那里去。尤其是没有夜色的掩饰，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览无余，如何才气脱逃令靖雨仇大为头疼。

岳红尘显然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转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长街，担忧道：“现在还没追上来，喂！钱正，不是说你擅长反追踪吗？拿出来给我试试看！”

靖雨仇啼笑皆非，这个时候否认自己是钱正也是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才气挣脱敌人的后续追踪，可恨的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钱正，对于潜伏杀人之术自己是熟之又熟，但对于反追踪术则是一窍不知。

正在头大间，街角处转出的人影令他精神为之一震。高峻而显得有些懒散的身影，正是当日里在酒楼隔空击毙奔马救人的大汉。靖雨仇不知大汉的功夫比之道人是高是低，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有此人资助，一定能渡过眼前的危难。

事不宜迟，这好象是一根救命稻草。

眼见大汉向长街的另一端转去，靖雨仇连忙拉拉岳红尘，“跟我来！”两人随后跟上大汉。

不知道大汉是否发现了有人随着，虽然他的脚步依旧悠闲的有如在自家院里闲庭信步，但不行思议的是靖雨仇出尽全力才气拉着岳红尘委曲追赶得上，那种似慢还快的惆怅感受让人简直想吐出来。靖雨仇悄悄惊讶，要知道轻功虽然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比之羽然凤一类的能手是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寻常能手所能及的，但同大汉悠然轻松的神态一比，两人相差的何止是一两筹，若大汉使用全力，说不定已将他甩到那里去了。

眼看追赶不上，靖雨仇正自气馁。

眼前一暗，一个高峻的人影嗖忽间泛起在他们眼前，将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吓了一跳。只是一眨眼的时光，大汉居然可以退却转身，一瞬间就到了二人的眼前，由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似乎人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般。

直到近前，靖雨仇终于看清了大汉的面目，双眉粗直，眼睛细长且半开半张，肌肤带着不康健的土黄色，配上有些踊黑的面容，显得颇为凶恶和貌寝。靖雨仇见多识广，丝绝不以为怪，岳红尘却轻咦一声，用充满怀疑的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大汉一笑，露出和面目并不相衬的雪白牙齿，嗓音嘶哑，但却带着股特殊的魅力，“小女人莫要畏惧！在下是面丑心不丑，大可不必把我看成拦路抢劫的匪徒。”

不等岳红尘流露出羞赧的神情，靖雨仇抢着道：“小子靖雨仇，参见前辈！”

他抢前下拜。大汉一扬手，靖雨仇感受好象被一只柔和而强壮的手扶住般再也拜不下去了。

大汉忽地轻咦一声，注视靖雨仇片晌，徐徐点颔首，“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跟老哥来同谋一醉如何？“

靖雨仇大喜，知道有了这旷世能手资助，不必为性命担忧了。

大汉突然抬头看看来路，不见怎样作势，腰间剑已出鞘，剑势纵横，在身前的地上画出个“退”字，笔势同剑势一样纵横稗阖，鸾翔凤翥，直欲乘风飞去。

复又手腕一翻，长剑回鞘，整个历程快得有如电光火石，靖雨仇也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大汉手掌一动而已，完全无法看清这纵横的剑势；至于岳红尘，要不是从地上画出的字上，她基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汉微笑，“画个灵符，以退邪鬼，这是我仰仗着行走江湖骗人的花招和手段。”

靖雨仇和岳红尘相视会意一笑，明确到了大汉诙谐诙谐的一面。

“好了！”大汉击掌，“跟我来吧！”

微风扫过，吹扬起地上的灰尘，但却掩盖不了大汉所画的字深深的在地上刻出的印痕。险些是没有脚步声传出，适才的道人悄无声息的泛起，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个“退”字良久，终于像下定刻意般伸脚抹去，让地面又回复了平滑平整。

微风再一次吹过，地面上变得空无一物。

顺着长街，三人很快就穿过城门出了景川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不知道敌人是恐惧大汉所体现的武功照旧尚有此外什么企图。出了城门不远，在官道旁的拐角处，道旁有所庙宇，看得出来，这是一块疏弃了许久的地方，庙口的大门都已经不见了，但幸亏尚有残缺的屋顶可以遮风挡雨。走进这破败的庙宇，大汉不知从那里取出头獐狼，手脚熟练的架好火堆烧烤起来，熟练的行动让人以为他经常做这种事情。

大汉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变戏法般掏出个壶来，壶盖未揭，香气已到。大汉拔起壶盖，一股浓郁的香气充满整个破庙。他在烤肉上浇了一浇，叹道：“虽然你即要入我等之腹，但死后可尝到这等鲜味也是不枉了！”原来就已烤至金黄色的肉上不时的往下滴着油脂，散发着熟肉的香气，经此一淋，“嗤嗤”声响中升起一阵薄雾，更增香浓。

大汉抬起壶大饮一口，也不理嘴边淌下的水啧，把壶递到他眼前，“小兄弟，你喝！”

靖雨仇接过壶同样也是一大口，但出乎意料的，入口的非是琼浆，而是有些苦涩味道的工具。看到他一脸惊惶的端着壶发呆，岳红尘不耐心抢过壶，毫无忌惮的大饮一口，更令靖雨仇惊讶的是，岳红尘大叫起来，“喂，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怎么是酸的？”

大汉忽地大笑起来，状极愉快，“小兄弟，你以为味道如何？”

靖雨仇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而且大汉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奇异的问题，此举一定是大有深意，他审慎的道：“尝起来好象是苦的！”

大汉止住笑，拍拍他肩头，“她喝起来是酸的，你尝起来是苦的，想想看，这中间是什么原理？”

岳红尘不假思索道：“这壶里有机关或是你做的手脚！”

大汉微笑摇头，看向靖雨仇。

靖雨仇沉思片晌道：“问题是在酒上……呃……这不是酒吧？”

大汉赞许的颔首，“这叫做随心茶，味随心转，心忧则味酸、心愁则味苦、心喜则味甜、心平则味纯！随着心意，千变万化，各自差异，莫可言测。”

竟然有这种奇妙的工具，靖雨仇和岳红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色，靖雨仇更是好象体悟到了一些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却没措施明确出来。

岳红尘一时好奇，问道：“那你以为这随心茶是什么味道？”

“我？”大汉笑道：“小女人有趣，竟然问这种问题。好吧，告诉你倒也无妨，在我口中，它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

“那时什么意思？”岳红尘听不懂他所说的，赶忙追问了一句。

大汉不答话，仰头向天，口中吟道：“花会谢，水会枯，盘石不移。”

从大汉回覆第一句开始，靖雨仇心中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这随心茶不光单是茶那么简朴，大汉也不是随便问问的，自己简直是“愁”字在心头，出泉源练许久，一无所获，武功难做寸进，而且还惹上了许多贫困和莫名的强敌。大汉所说的他自己喝来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是否代表着某种体现？

一时间破庙内变得寂静异常，只闻得柴火和油脂滴落声啪啪做响。

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一段话，是《水经集》里的二十四句话之一，“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他豁然开朗，“对，就是自然！花谢春又开，水枯复盈渥，盘石虽不移，日久见虚空。”

大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击掌叫好，“人力有时尽，不及天道的生生循环不息，须知以人身之力，又怎及天地之力！万法效自然，借天地之力为人身之力，吸收英华以为己用，才是正理！小兄弟能有此悟，足见资质极好，日后必有所成！”

听着两人像打哑谜般的说话，岳红尘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微怒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什么花来水来石来的！”

大汉一笑，“小女人少安毋躁，我在与小兄弟探讨武道方面的物事，想必小女人欠好此道吧，听不懂也是在常理之中，看你的心胸和神形，想必是在组织和统领方面别有所长吧！”

岳红尘颔首，没想到这大汉眼光敏锐，看出了她惯于发号施令的气质。

没等她回覆，大汉忽地侧耳倾听，低声道：“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