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科考争端（1/2）

神魂出壳，感受到了这些泥塑的圣贤充塞浩然大刚之气，这种气息是无形的，直接来自念头之中的压迫，洪易瞬间的想起了草堂条记之中纪录神佛圣贤受万民香火念头成神的故事。

在怀疑之中，他再次神魂出壳了一次，终于发现这些泥塑的上古圣贤们除了充塞一种大刚气息之外，却没有任何其它的念头，也不能举行交流。

“这些圣贤并没有成神，他们身上的阳朴直气，只是历朝历代的念书人，都举行膜拜，把自己的念头留在了圣贤身上，久而久之，就积累起了这样浩然如日月的念头，如果恒久没有人膜拜，这股念头就会逐步的散去，同时，所有的念书人都心中没有正气，都蝇营狗苟之事，那么这些圣贤也一样的失去气力？”

洪易心中突然有了一阵明悟。

神像身上的神力，是众人念头加持上去的。众人镌刻了神像，然后膜拜它，众多念头积累下来，这些神像就有了神力。

心中想通了这一点，洪易虽然知道这些圣贤并不是神，但照旧真心实力的拜了三拜，他是拜众生心中聚集的浩然阳刚。

拜完之后，便有士兵过来把他领到了一个科场的号子内里。

这个科场号子就似乎一个栅栏，有木板，雨棚，椅子，考生就是在这内里考试。

把笔墨砚放好之后，卷起袖子，砚台之中注入清水磨好墨之后，试卷就发了下来，上面写着考题的内容，要做的经义。

“还好这举人考试就一天的时间，这么小的地方，挨也挨得已往。要是考进士，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要待上三天时间，七场文战，不说文思上的功夫，单单是体力上，一般人都支持不下来，这也是变相的考了念书人的体力功夫，杜绝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官。”

洪易看着自己周围的号子，转身都有点羁绊，悄悄叹息一句，随后看了题目。

题目是“盘之居深山之中”。

盘是上古帝皇，听说上古之时，这位天子圣德泽遍天下，念书人的经典之中，都赞美这位天子。

现在考试的题目，就是解读这句话的经义，发挥自己的看法，文中叙述治国的原理。

洪易沉思片晌，大笔一挥，便写上了破题“圣帝之心，唯虚而能通也。”随后便洋洋洒洒，大谈李式学派之中去形骸，无心即无私，天下万物为一体的学问。

这种看法正是李式学派的经义，李式学派又考究心诚则意达，又叫做“心学”，却是差异于洪玄机考究纲常，严格礼法的理学。

找到了考官的心思来做文章，自然笔走龙蛇，不到两个时辰，刚刚到中午，四周的秀才都在咬笔杆子的时候，洪易就已经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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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的主考房内，坐着几位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的考官，其中一位，当堂正坐，一脸严肃，约莫四十岁的容貌，正是这次主持乡试的主考李神光，当朝名臣，礼部尚书。

虽然这次是秀才中举人的乡试，并不是举人中进士的会试，但因为是玉京城的科考，非同小可，加上朝廷对科考尤其重视，而且秀才到举人这一关，关乎着士绅免税这一条，所以派出了朝廷大员做为科考主考官。

“嗯？各方考官有推荐上来的卷子没有？”

时辰到了中午，李神光估摸着，其中有文思敏捷的秀才已经交卷，便问下面各房的考官。

“各房都有完成的卷子交上。”

几个副考官连忙跑进来，把手中的一张张卷子抱上来，铺在桌子上，让李神光寓目。

“嗯？这篇大谈仁义礼法，看似朴直，挥斥方遒，但坚贞木衲近仁，在嘴里说大原理的，都是伪君子之流。”

李神光看了几篇，都摇摇头，把文章抽到一边。

旁边的副主考也凑过来看，摇摇头，把这些定为了落卷。

“嗯？好字！”

突然之间，李神光看到了一篇文章，字迹灵动如飞，连忙点颔首，又看着文章的破题，“圣帝之心，唯虚而能通也。”这句，轻轻拍了下了桌子，“好，好一个唯虚能通，我辈念书，先要恳切，心诚无私，自然礼法通，万物一体。”

这篇文章自然是洪易的，主考官李神光是李式学派的人，他的这篇文章，简直写到了对方的心里，由不得主考不击节赞叹。

而且洪易的字体，是模拟弥陀经经文，字迹给人的感受很轻盈，舒畅，却又不是那种媚骨秀柔的字体，可谓是刚柔并济，充满活力。

“李大人最为严格不外，很少有击节赞叹的文章。”

“这次科考第一名恐怕定了下来。”

四周的副主考望见李神光这样的容貌，都纷纷私语，凑上来寓目，一看字迹，也都叫好。

“这位考生是谁？履历报上来。”看到自得处，李神光难免询问一声。

“此子名洪易，为武温侯洪大人之子。”